“奶奶你别给我吃肘子！在德国我都只吃水煮菜和沙拉，这个太油了！”
饭桌上，孙女周晓彤看着碗里的红烧肘子，精致的脸上满是嫌恶。
“那……那喝点汤！我从早上开始炖……”
赵慧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周晓彤高声说：“你烦不烦啊！都说了不吃不吃，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听到孙女的话，赵慧伤心了。
可让她没想到是，她心爱的孙女仗着“奶奶听不懂德语”。
和妈妈用德语吐槽她是“笨木头”？！
听到她们的话，赵慧心寒了。
她用流利的德语反问她们
“你们说我是笨木头是什么意思！”
满桌瞬间鸦雀无声，周晓彤脸都白了。
儿子周明还想护短：“妈你干啥？晓彤就是背单词！”
赵慧没闹，收拾好东西转身出了家门。
可没几天，儿子一家却后悔了……
01
赵慧凌晨四点就从铂悦府的家里出来，冒着初秋的凉意去城南的早市，因为那里有一家开了三十年的老字号肉铺，卖的肘子新鲜又软烂，是孙女周晓彤小时候最爱吃的。
她在肉铺前排队等了快一个小时，才买到一个三斤重的前肘，又去旁边的蔬菜摊挑了新鲜的姜、葱和炖肉用的香料，回家后从六点开始清洗、焯水、炒糖色，一直忙到中午十一点，厨房的瓷砖上都沾了不少油渍，她额头上的汗也没停过。
周晓彤在德国留学两年，这次暑假回国，赵慧特意提前半个月就开始琢磨菜单，想着把孙女小时候爱吃的菜都做一遍，尤其是这道红烧肘子，周晓彤以前总说奶奶炖的肘子皮最香，能咬出汁儿来。
中午十二点，周明和吴芳带着周晓彤回到家，赵慧赶紧把刚炖好的红烧肘子端上桌，又摆上糖醋鱼、清炒时蔬和乌鸡汤，满满一桌子菜冒着热气，香味儿飘满了整个餐厅。
“晓彤，快尝尝这个肘子，奶奶炖了五个小时，特意把皮炖得软烂，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部位了。”赵慧拿起公筷，夹了一块带着厚皮的肘子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周晓彤面前的骨瓷碗里。
周晓彤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肘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摆弄着新做的浅紫色美甲，头也不抬地说：“奶奶，我说了我不吃这个，在德国我每天只吃水煮菜和沙拉，这个太油了，会胖的，而且热量也高得吓人。”
赵慧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赶紧收回公筷，又拿起汤勺，想给周晓彤盛一碗乌鸡汤：“那喝点汤吧，这乌鸡汤我从早上七点就开始炖，放了红枣和枸杞，最滋补了，你在国外肯定没怎么好好喝汤。”
“哎呀，奶奶！”周晓彤突然提高了声音，尖锐的语气让桌上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您怎么这么烦啊？我说了我不要就是不要，您听不懂人话吗？”
周明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筷子，对着周晓彤使了个眼色，语气带着点不耐烦：“晓彤，怎么跟奶奶说话呢？奶奶也是为了你好，刚回来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吴芳赶紧放下手机，伸手拍了拍周晓彤的手背，脸上堆着假笑打圆场：“妈，您别往心里去，晓彤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脑子还有点糊涂，说话没轻没重的，您别在意。”
说着，吴芳转过头，用眼角瞟了一眼赵慧，然后凑到周晓彤耳边，用一种自以为赵慧听不懂的德语快速说了几句：“宝贝，忍一忍就好了，你奶奶就是这样，没什么文化也没见过世面，跟她根本说不通，别跟她置气。”
周晓彤听完，脸上的不耐烦更明显了，她也凑到吴芳耳边，用流利的德语抱怨道：“妈，我真是受够了，这老太婆怎么这么笨啊？我说了好几遍我不吃，她还非要给我夹，跟个听不懂话的木头一样。”
赵慧手里的汤勺停在半空，过了几秒才缓缓放下，她的耳朵里一直回响着周晓彤说的“老太婆”“笨”，这些词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让她瞬间觉得浑身发冷。
她想起自己从周明结婚后就从老家过来帮忙，这一住就是十二年，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周晓彤从出生到上小学，都是她一手带大的，晚上起夜喂奶、周末带她去公园，她以为自己的付出能换来一家人的真心，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这样的辱骂。
吴芳和周晓彤还在小声用德语交谈，偶尔传来几句嘲笑的话，周明坐在旁边，虽然听不懂德语，却看着她们母女俩的样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还转头对赵慧说：“妈，你看她们娘俩，在国外待久了，连悄悄话都用德语说，真有文化，以后晓彤肯定有出息。”
赵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桌上的菜，刚才还觉得香气扑鼻的红烧肘子，现在看起来却格外刺眼，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一上午的忙碌，都像个笑话。
02
赵慧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口翻腾的情绪，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反而带着一丝冰冷的坚定，看向周晓彤。
她没有用中文，而是用一口带着纯正柏林口音的德语，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刚才说谁是笨木头？是那个从小带你睡觉、给你喂饭、陪你去医院打针的奶奶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餐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连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周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张着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里的筷子也掉在了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吴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体，眼神慌乱地看着赵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晓彤的反应最夸张，她原本满是傲慢的脸瞬间变得五颜六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震惊、羞愧、慌乱的情绪在她脸上交替出现，让她看起来格外狼狈。
“你……你……”周晓彤伸出手指着赵慧，结结巴巴地说，连德语都变得不流利了，“你怎么可能会说德语？你不是就是个从老家来的老太太吗？你怎么会懂这个？”
赵慧没有理会周晓彤的质问，而是继续用德语说道：“我不仅会说德语，还能听懂你和你妈妈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包括你们说我没文化、没见过世面，说我是个只会做饭的老妈子。”
吴芳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她赶紧拉了拉周晓彤的衣服，然后对着赵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中文解释道：“妈，您肯定是误会了，我们刚才不是在说您，晓彤就是在背德语课文呢，她在国外上学，每天都要背课文，可能是您听岔了。”
“背课文？”赵慧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讽刺，“背课文会说‘老太婆’‘笨木头’？这就是你在德国一年花近五十万学费学来的课文内容？”
周明这时候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先安慰赵慧，反而因为觉得丢了面子而变得愤怒，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都跟着跳了起来，汤汁溅到了桌布上。
“妈！您闹够了没有！”周明的声音带着怒气，“晓彤刚回国，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顿饭，您非要找事是吗？您会说两句德语了不起啊？还在这里故意让我们难堪！”
赵慧看着周明，这个她从小疼到大、为了他放弃自己工作的儿子，心里瞬间凉得像冰窖，她没想到自己被孙女辱骂，在儿子眼里竟然是“找事”“让他们难堪”。
“周明，”赵慧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颤抖，“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只会给你们添麻烦、让你们难堪的老太婆吗？”
“难道不是吗？”周明被赵慧的质问激怒了，口不择言地喊道，“您除了会做饭打扫卫生，还会什么？现在会说两句德语了，就开始卖弄，您知不知道您这样让我在吴芳和晓彤面前多没面子！”
吴芳也跟着帮腔，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着嗓子说：“就是！一个天天围着厨房转的老妈子，还跟我们谈什么面子？赵慧，要不是看在周明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在铂悦府这种高档小区住这么久？你早就该回你的老家去了！”
“老妈子”这三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进了赵慧的心里，她看着眼前这三个自己最亲近的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也彻底寒了心。
03
赵慧没有再和他们争辩，因为她知道，和一群不懂得感恩的人争辩，再多的话都是白费。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很慢，慢到周明以为她要服软道歉，甚至已经准备好说几句场面话让她坐下吃饭。
赵慧先脱下身上那件穿了八年的蓝色围裙，围裙上还沾着早上炖肘子的油渍，她仔细叠好，放在餐厅的椅子上，像是在和这段十二年的保姆生活告别。
然后她拿起沙发上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面装着她的身份证、老年证和一个用碎花手帕层层包裹的东西，这是她唯一的私人物品。
“妈，您干什么去？”周明见赵慧要走，心里有点慌了，赶紧起身想去拉她。
吴芳却在一旁凉凉地开口：“让她走！我看她能走到哪儿去！一个没退休金、没存款的老太婆，离了我们家，她连饭都吃不上，不出三天，肯定得哭着回来求我们！”
赵慧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他们的话，径直走到玄关换鞋，她看到鞋柜最底层那双穿了六年的旧布鞋，鞋尖有点变形，鞋底也磨平了，这还是当年她从老家带来的，一直没舍得扔，今天却成了她离开这个“家”的见证。
她穿好鞋，拉开门，门外初秋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进来，拂过她的脸颊，却让她觉得比在那个家里舒服多了。
“这个家，我不会再回来了。”赵慧用中文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迈步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把身后周明的叫骂和吴芳的嘲讽，还有那十二年的委屈和付出，都关在了门后。
门关上的那一刻，赵慧靠在楼道的墙上，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泪差点掉下来，但她很快擦干了眼角，告诉自己不能哭，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必须走下去。
她从帆布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周明打来的十几个未接来电，她没有接，直接按下了关机键，然后揣进兜里，转身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走到小区门口，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探出头来问：“阿姨，您要去哪里啊？”
赵慧想了想，报出了一个地址：“师傅，麻烦您去金融街的君悦酒店，谢谢。”
司机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打量了赵慧一眼，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拎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住得起君悦酒店的人，但司机还是好心提醒道：“阿姨，君悦酒店可贵了，一晚要好几千呢，您确定要去那儿吗？”
“我确定，麻烦您快点吧。”赵慧的语气很坚定，司机见状也不再多问，一脚油门，车子汇入了车流。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君悦酒店金碧辉煌的大门口，门口穿着红色制服的侍者看到赵慧从出租车上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职业的微笑，上前为她拉开车门：“欢迎光临，女士。”
赵慧对侍者点了点头，径直走进酒店大堂，大堂里装修豪华，水晶吊灯发出耀眼的光芒，来往的人都穿着精致的衣服，和她的打扮格格不入。
她走到前台，前台的接待小姐年轻漂亮，脸上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但在看到赵慧的瞬间，笑容还是僵硬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您好，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接待小姐的语气很礼貌，但能听出一丝疏离。
“我要开一间行政套房，住到我满意为止。”赵慧平静地说，没有因为接待小姐的眼神而感到不自在。
接待小姐的笑容彻底僵住了，她有些尴尬地说：“女士，我们的行政套房一晚的价格是四千八百元，而且需要提前预订，您确定要开吗？”
“我确定，不需要预订，现在就开。”赵慧一边说，一边从帆布包里拿出那个用碎花手帕包裹的东西，一层层打开，露出一张通体漆黑的卡片，卡片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金色玫瑰标志。
当赵慧把黑卡放在前台的大理石台面上时，接待小姐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职业假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恭敬的紧张，她甚至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微微鞠了一躬。
“尊贵的客人，非常抱歉，刚才是我失礼了，请您稍等，我马上为您办理入住。”接待小姐的语气变得无比恭敬，双手有些颤抖地拿起黑卡，在专门的机器上刷了一下。
“滴”的一声轻响，验证通过，接待小姐的态度变得更加谦卑，她赶紧打印好入住单，双手递给赵慧：“赵女士，您好！您的专属管家已经在电梯口等您了，我带您过去。”
接待小姐绕出前台，亲自为赵慧引路，路过大堂时，刚才那个为她开门的侍者和出租车司机都看到了这一幕，两个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掉下来。
04
赵慧跟着接待小姐走进专属电梯，电梯里的镜面墙壁映出她的样子，头发花白，穿着旧衣服，拎着帆布包，和这豪华的电梯格格不入，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
她想起这张黑卡的来历，是她丈夫生前留给她的，丈夫是研究德国文学的专家，去世前把所有资产都注入了一个信托基金，这张黑卡就是基金的凭证，这些年为了帮周明带孩子、支撑这个家，她一直把黑卡藏在帆布包里，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电梯门打开，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的中年男人正恭敬地站在门口，看到赵慧出来，立刻深深鞠了一躬：“赵女士，晚上好，我是您的专属管家王鹏，很高兴为您服务。”
“王管家，你好，麻烦你帮我准备两样东西。”赵慧对王鹏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地说，“第一，帮我准备一套适合我的新衣服，从内到外都要，不用太张扬，但质量要最好的；第二，帮我准备一顿晚餐，送到房间里，要清淡一点，我忙了一天，还没好好吃饭。”
“好的，赵女士，我马上为您安排，衣服大概一个小时后送到，晚餐二十分钟后就能准备好，您看可以吗？”王鹏的态度非常恭敬，没有因为赵慧的穿着而有任何异样。
“可以，谢谢你。”赵慧说完，跟着王鹏走进行政套房，房间很大，装修豪华，落地窗外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客厅里摆放着柔软的沙发，卧室里的床看起来格外舒服。
王鹏帮赵慧把帆布包放在衣帽间，又详细介绍了房间里的设施，然后才恭敬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说：“赵女士，您有任何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24小时开机。”
赵慧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里突然觉得无比轻松，这是她十二年来第一次不用想着第二天要早起买菜、做饭，不用想着要打扫卫生、照顾别人，她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
二十分钟后，晚餐送到了房间，是清淡的蔬菜沙拉、清蒸鱼和一碗小米粥，赵慧坐在餐桌前，慢慢吃着晚餐，感觉胃口比在那个家里好多了。
一个小时后，王鹏把准备好的衣服送了过来，有香奈儿的米色软呢外套、爱马仕的丝质衬衫、Loro Piana的羊绒长裤，还有几双Roger Vivier的平底鞋，每一件都低调奢华，非常合身。
赵慧脱下身上的旧衣服，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走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新衣服，站在镜子前，她几乎认不出自己了，镜子里的女人虽然头发花白，但腰背挺直，眼神里带着久违的自信，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二十年前那个在北师大外语系讲台上，为学生讲解德国文学的赵慧。
第二天早上，赵慧被窗外的阳光唤醒，她起床后享用了王鹏准备的精致早餐，然后给王鹏打了个电话：“王管家，麻烦你帮我约一位律师，要最好的，擅长处理资产和房产纠纷的，我今天上午就要见他。”
“好的，赵女士，我们酒店有长期合作的顶级律所，我马上为您联系他们的合伙人，预计一个小时后能到酒店见您。”王鹏的效率很高，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回了消息，说律师李哲会在十点准时到。
十点整，门铃响了，赵慧打开门，看到一位穿着深灰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手里拿着公文包，看起来精明又专业，他对着赵慧鞠了一躬：“赵女士，您好，我是大成律师事务所的李哲，很高兴为您服务。”
赵慧请李哲坐下，直接进入正题：“李律师，我今天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处理两件事，第一，收回我名下所有的房产，包括我儿子周明现在住的铂悦府的房子；第二，冻结我所有授权给周明使用的银行账户和信用卡副卡，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为他们花一分钱。”
李哲愣了一下，然后拿出笔记本，认真地问道：“赵女士，请问铂悦府那套房子的产权人是您吗？有没有办理过过户手续？”
“产权人是我，没有过户，当年买房子的时候，我特意只写了自己的名字，周明和吴芳以为我以后会过户给他们，所以没在意。”赵慧一边说，一边从帆布包里拿出房产证复印件和信托基金的相关文件，递给李哲。
李哲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惊讶，他抬头看着赵慧：“赵女士，根据这些文件，您名下不仅有铂悦府的房子，还有一套位于市中心二环内的四合院，而且您的信托基金数额非常庞大，包括多个海外账户和投资，这些您之前都没有告诉过您的家人吗？”
“没有，四合院是我丈夫的祖产，我一直租给一家德国文化机构当交流中心，租金都放进了信托基金，铂悦府的房子是用信托基金的钱买的，周明和吴芳以为是我卖了老家的房子凑的钱，还以为我没什么存款，所以一直对我颐指气使。”赵慧平静地说，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
李哲点了点头，收起惊讶的表情，恢复了专业的态度：“赵女士，从法律上讲，您完全有权收回房产和冻结账户，我现在就帮您起草律师函，要求周明一家在十日内搬离铂悦府，同时联系银行办理账户冻结手续，今天就能办好。”
“好，那就麻烦你了，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帮我查一下我孙女周晓彤在德国汉堡大学的就读情况，还有她申请的奖学金项目，我想了解一下详细信息。”赵慧补充道。
“没问题，赵女士，我会尽快查清楚，然后向您汇报。”李哲说完，就开始在公文包里拿出电脑，准备起草律师函。
05
李哲离开后，赵慧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王鹏送来的德语原版小说，突然听到门铃响了，她以为是王鹏送东西过来，打开门却看到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穿着儒雅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旧相册。
“你是……赵慧？”男人看着赵慧，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试探着问道。
赵慧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男人的脸，突然想起了他是谁：“马建国？你是北师大的马建国？我们有十八年没见了吧！”
“是我，是我！真的是你！”马建国激动地握住赵慧的手，眼眶都红了，“我前两天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说有个会德语的奶奶怼不孝子孙，我当时就觉得声音像你，托了好多关系才查到你在君悦酒店，没想到真的是你！”
赵慧请马建国进屋坐下，王鹏很快端来了茶水，马建国看着房间里的装修和赵慧的穿着，感慨地说：“赵慧，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当年你可是北师大外语系最年轻的教授，我们都以为你会一直做研究，没想到你竟然……”
“别提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赵慧打断马建国的话，笑着说，“我当年为了帮周明带孩子，辞了工作，搬去跟他们一起住，这一住就是十二年，每天围着厨房转，差点忘了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
马建国叹了口气，拿出带来的旧相册，翻开第一页，里面是当年他们在北师大的合照，照片上的赵慧穿着白色衬衫，站在讲台上，意气风发，身边是马建国和赵慧的丈夫，三个人都是外语系的老师，被称为“铁三角”。
“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一起翻译德国文学作品，你负责歌德的部分，你丈夫负责席勒，我负责海涅，那时候多热闹啊，后来你辞职了，你丈夫去世了，我们就断了联系，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马建国翻着相册，语气里满是感慨。
赵慧看着照片，眼眶也有些湿润，她想起了自己当年在讲台上的日子，想起了和丈夫一起研究德国文学的时光，那些都是她最珍贵的回忆，却被十二年的家庭琐事掩盖了。
“对了，赵慧，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马建国收起相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儿子周明昨天去北师大找我了，他找不到你，知道我们以前是同事，想让我帮他联系你，劝你回家。”
赵慧挑了挑眉，问道：“他怎么跟你说的？有没有道歉？”
“道歉？他根本没觉得自己错了！”马建国气愤地说，“他跟我说，你就是年纪大了，爱耍小孩子脾气，让我跟你说别闹了，家里不能没有你，还抱怨你让他在吴芳和周晓彤面前没面子，说你就是个普通的老太太，会说两句德语就了不起了！”
赵慧听了，心里没有丝毫意外，反而觉得很可笑，她早就知道周明是这样的人，只在乎自己的面子，从来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
“他还说，你为他做的都是应该的，谁让你是他妈妈，说你没工作没收入，离了他活不了，让我赶紧劝你回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马建国越说越生气，拍了一下沙发扶手，“我当时就跟他吵了起来，我说他根本不知道你为他牺牲了多少，你当年是多优秀的教授，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他倒好，不仅不感恩，还这么对你！”
赵慧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平静地说：“建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谢谢你还当我是朋友，其实我已经想通了，以后不会再为他们委屈自己了，我想重新做回我自己，回到我喜欢的领域。”
马建国眼睛一亮，赶紧说：“太好了！赵慧，我们北师大外语系现在有个中德文化研究中心，一直缺一个首席顾问，你要是愿意回来，这个位置非你莫属！我们都盼着你能回来呢，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搞德国文学研究，就靠我们这些老家伙撑着，你回来正好能带动一下！”
赵慧看着马建国期待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阵暖流，她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我回去，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就去北师大报到，重新捡起我的研究。”
06
第二天上午，李哲再次来到君悦酒店，带来了好消息和坏消息。
“赵女士，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铂悦府的律师函已经送到周明手里，银行账户和信用卡副卡也已经冻结，从昨天下午开始，这些账户就不能进行任何交易了。”李哲坐在沙发上，递给赵慧一份文件，“这是银行出具的冻结证明，还有律师函的复印件，您可以看一下。”
赵慧接过文件，随意翻了翻，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周晓彤的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查清楚了，赵女士，周晓彤在德国汉堡大学主修日耳曼语言文学，她申请的‘歌德文化交流奖学金’，最大的赞助方就是您名下的信托基金，她每年能拿到两万五千欧元的奖学金，这笔钱足够覆盖她的学费和生活费。”李哲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讽刺，“也就是说，她在德国花的钱，其实都是您的，但她却还辱骂您，真是……”
赵慧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她并不意外，只是觉得很讽刺，自己省吃俭用，把钱都花在孙女身上，结果换来的却是辱骂和嫌弃。
“李律师，作为奖学金的赞助方，我有没有权利对获得者的资格提出异议？比如，因为品行问题撤销她的奖学金？”赵慧看着李哲，眼神坚定地问道。
李哲点了点头：“赵女士，虽然奖学金有独立的评选委员会，但您是唯一的资金来源，您的意见委员会必须重视，如果您能提供证据证明周晓彤的品行不符合奖学金的设立初衷，完全可以要求委员会重新审查，甚至撤销她的资格，让她退还已经发放的奖学金。”
“好，我有证据。”赵慧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支旧录音笔，“那天在饭桌上，周晓彤和吴芳用德语辱骂我的时候，我录了音，里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她们的话，你把这段录音作为附件，以基金会的名义给汉堡大学奖学金委员会发一封邮件，要求他们紧急复核周晓彤的奖学金资格。”
李哲接过录音笔，惊讶地看着赵慧：“赵女士，您考虑得真周到，有了这段录音，委员会肯定会重视，德国人对品行，尤其是对长辈的尊重看得非常重，周晓彤的奖学金大概率会被撤销。”
“那就麻烦你尽快发邮件，另外，你再跟银行确认一下，周明的账户是不是真的冻结了，我不想再让他用我的钱挥霍。”赵慧补充道。
“没问题，赵女士，我现在就去处理，邮件今天中午就能发出去，银行那边我也会再次确认，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您。”李哲说完，就拿着录音笔和文件离开了。
李哲离开后，赵慧给马建国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同意去北师大中德文化研究中心做首席顾问，马建国高兴得不行，说要提前为她准备办公室，还让她有空去学校看看，和以前的同事聚聚。
赵慧挂了电话，心情格外轻松，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阳光，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她终于可以摆脱那个让她委屈的家，重新回到自己喜欢的领域，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此时的铂悦府，周明一家正陷入混乱之中。
周明拿着律师函，脸色铁青，吴芳在一旁尖叫：“这不可能！铂悦府的房子怎么会是赵慧的？我们明明住了这么多年，这是我们的家！她凭什么让我们搬走！”
“律师函上写得很清楚，房产证上是妈的名字，她是产权人，有权让我们搬走。”周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又慌又怒，他一直以为房子早晚会是自己的，从来没想过会被赶出去。
周晓彤坐在沙发上，脸色也很难看，她刚收到汉堡大学辅导员的邮件，说她的奖学金资格正在紧急复核，让她配合调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爸，妈，我的奖学金好像出问题了，学校说要复核我的资格，这是怎么回事啊？”周晓彤带着哭腔问道，她在德国的生活费全靠奖学金，要是没了奖学金，她根本没法继续上学。
吴芳正心烦，听到周晓彤的话，没好气地说：“哭什么哭！肯定是你奶奶搞的鬼！她就是不想让你在德国上学，故意找事！周明，你赶紧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把律师函撤了，把晓彤的奖学金问题解决了！”
周明拿出手机，想给赵慧打电话，却发现还是关机，他又试着用信用卡去买烟，结果被告知“账户已冻结，无法交易”，他这才意识到，赵慧是真的动真格的了，不仅要赶他们走，还要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
“完了，妈把我的账户也冻结了，现在卡里一分钱都用不了，房贷还没还，水电费也该交了，这可怎么办啊？”周明瘫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第一次觉得自己陷入了绝境。
07
周明一家在铂悦府急得团团转，却找不到赵慧的下落，周明试着给赵慧的老邻居、老同事打电话，结果要么没人接，要么说不知道赵慧的去向，吴芳甚至想去赵慧的老家找，却发现早就没人住了。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被赶走，周明，你去报警！就说你妈失踪了，让警察帮我们找她！”吴芳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对着周明喊道。
周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拨打了110：“喂，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我妈失踪了，她叫赵慧，六十八岁，两天前离家出走，到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关机，我们很担心她出事！”
警察很快受理了案件，让周明去派出所做了笔录，周明在笔录里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孝顺的儿子，说赵慧年纪大了，可能精神不太好，离家出走很危险，希望警察能尽快找到她。
然而，仅仅过了半天，周明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电话那头的警察语气很平淡：“周明先生，您好，关于您母亲赵慧女士的事情，我们已经联系上她本人了，她现在很安全，并没有失踪。”
周明心里一喜，赶紧问道：“警察同志，她在哪里？她还好吗？你们让她赶紧回家，我们有话跟她说！”
“抱歉，周先生，赵慧女士明确表示，她是自愿搬出去住的，不是失踪，而且她希望你们不要再通过任何方式打扰她的生活，她的住址属于个人隐私，我们无权透露。”警察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显然也听出了周明的真实目的。
“什么？你们怎么能这样！我是她儿子，我关心她还有错吗？她肯定是被人骗了，你们必须告诉我她在哪里！”周明对着电话怒吼起来，语气里满是愤怒和被愚弄的委屈。
“周先生，请你冷静一点，赵慧女士的精神状态很正常，她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我们已经核实过了，不会再介入这件事，如果你再纠缠，我们会以妨碍公务为由对你进行警告。”警察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明气得把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了，吴芳在一旁也慌了神：“怎么办啊？警察也不管，我们找不到她，房子要被收走，账户也被冻结，晓彤的奖学金也出了问题，我们这日子没法过了！”
就在这时，周明的同事给她发来一条微信，附带一个热搜链接，标题是“硬核奶奶德语怒怼不孝子孙，反手收回亿万家产”，周明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用吴芳的手机打开链接，点进去一看，差点晕过去。
帖子里详细描述了那天饭桌上发生的事情，虽然隐去了真实姓名，但提到的“德国留学孙女”“铂悦府豪宅”“北师大教授奶奶”等细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们家的事，下面还有一段模糊的音频，正是赵慧用德语质问周晓彤的那段，赵慧的声音清晰冷静，周晓彤和吴芳的慌乱也听得一清二楚。
评论区已经炸了锅，网友们纷纷骂周明一家是白眼狼，拿着奶奶的钱留学，却辱骂奶奶，还有人扒出了周明的公司、吴芳的工作单位，甚至周晓彤在汉堡大学的信息，一时间，周明一家成了全网唾骂的对象。
周明的公司很快给他打电话，老板的语气很愤怒：“周明，你赶紧来公司一趟！现在全公司的电话都被打爆了，都是来骂你的，我们公司的形象都被你毁了！你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就自己卷铺盖滚蛋！”
吴芳也接到了单位领导的电话，领导让她主动辞职，说她的行为影响了单位的形象，要是不辞职，就会被调到最偏远的部门，永远没有晋升机会。
周晓彤更惨，汉堡大学的辅导员直接给她打了电话，用德语严肃地说：“周晓彤同学，经过奖学金委员会的复核，我们决定撤销你的奖学金资格，因为你辱骂长辈的行为严重违背了奖学金的设立初衷，你需要在一个月内退还已经发放的两万五千欧元奖学金，否则学校将启动法律程序。”
周晓彤听完电话，当场就崩溃了，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她知道，没了奖学金，她根本没法在德国继续上学，而且还得退还一大笔钱，这对现在的家里来说，根本就是天文数字。
短短一天时间，周明一家就从原本光鲜亮丽的中产家庭，变成了身败名裂、负债累累的困境，他们终于意识到，赵慧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的要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
08
赵慧是在王鹏送来的报纸上看到热搜的，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但也没有在意，毕竟这是周明一家咎由自取，她只是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牵扯。
这天上午，李哲再次来到君悦酒店，带来了周晓彤奖学金的最新消息：“赵女士，汉堡大学已经正式发文，撤销了周晓彤的奖学金资格，要求她在一个月内退还两万五千欧元，而且学校正在考虑是否要对她进行劝退处理，因为她的行为涉及学术诚信问题，在德国大学看来，品行不端是很严重的事情。”
赵慧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她只是想给周晓彤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尊重长辈，并没有想毁了她的学业。
“劝退？”赵慧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犹豫，“李律师，有没有办法让学校从轻处理？周晓彤虽然有错，但毕竟是个孩子，要是被劝退，她的未来就毁了，我还是希望学校能给她一次机会，让她知道错了就行。”
李哲有些意外地看着赵慧，他以为赵慧会因为周晓彤的辱骂而恨她，没想到还会为她着想，他点了点头：“赵女士，您要是想让学校从轻处理，我可以以您个人的名义给汉堡大学发一封邮件，说明您虽然对周晓彤的行为很失望，但希望学校能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强调教育的目的是引导，而不是惩罚，德国大学虽然重视品行，但也愿意给犯错的学生改正的机会，您的意见他们肯定会重视。”
“好，那就麻烦你了，邮件里一定要说明，只要周晓彤能真心悔过，提交书面道歉信，保证以后尊重长辈，我可以不追究她退还奖学金的事情，也可以继续资助她完成学业，但前提是她必须改正错误。”赵慧补充道，她虽然寒心，但还是不忍心看着周晓彤的未来毁在这件事上。
李哲点了点头：“没问题，赵女士，我现在就去写邮件，保证把您的意思准确传达给汉堡大学。”
李哲离开后，赵慧给马建国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想明天去北师大看看，顺便和以前的同事聚聚，马建国高兴得不行，说要亲自去酒店接她，还让同事们准备了欢迎仪式。
第二天早上，王鹏为赵慧准备了一辆黑色的宾利车，送她去北师大，赵慧穿着之前买的香奈儿软呢外套，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虽然头发花白，但气质优雅，一点也不像个六十八岁的老太太。
车子停在北师大校门口，马建国已经带着一群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在门口等她，看到赵慧从宾利车上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印象中的赵慧还是那个穿着朴素、围着围裙的老太太，没想到现在这么优雅自信。
“赵慧！欢迎回来！”马建国第一个走上前，激动地握住赵慧的手，其他老教授也纷纷围上来，和赵慧打招呼，语气里满是欢迎和感慨。
“各位老朋友，好久不见，我回来了。”赵慧笑着说，看着熟悉的校园和同事，心里充满了温暖，这才是她真正的家，是她一直向往的地方。
马建国带着赵慧参观了北师大的校园，走到中德文化研究中心时，赵慧看到里面摆放着很多德国文学的书籍，还有她当年写的研究论文，忍不住停下脚步，拿起一本自己写的《歌德诗歌研究》，感慨地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们还留着我的书。”
“当然了，你的研究成果对我们很重要，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用你的论文当教材，现在你回来了，我们的研究中心终于有主心骨了！”马建国笑着说，然后带着赵慧走进一间宽敞的办公室，“这是为你准备的办公室，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赵慧看着办公室里的书架、电脑和窗外的景色，心里无比满足，她知道，自己终于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未来的日子，她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德国文学研究上，再也不为不值得的人委屈自己。
09
赵慧正和马建国以及几位老教授在办公室里聊天，讨论中德文化研究中心的未来规划，突然听到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狼狈的身影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赵慧面前。
赵慧定睛一看，是周明，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西装，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憔悴不堪，和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精英判若两人。
“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您跟我回家吧！”周明抱着赵慧的腿，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和鼻涕都蹭在了赵慧的裤子上，样子格外狼狈。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马建国和几位老教授都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外面围观的学生也越来越多，纷纷拿出手机拍照，议论纷纷。
“周明！你干什么！快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马建国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想把周明拉起来，却被周明甩开了。
“我不起来！妈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周明哭得更凶了，对着赵慧哀求道，“妈，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不该纵容吴芳和晓彤欺负您，不该把您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不该觉得您让我没面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们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赵慧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有冰冷的失望。
周明哭了好一会儿，见赵慧没有反应，心里有些慌了，他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赵慧的表情，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旧照片，是赵慧年轻时抱着刚出生的周明的照片，他哽咽着说：“妈，您还记得这张照片吗？这是您抱着刚出生的我，您当时说，要把最好的都给我，现在我知道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周围围观的学生和老师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周明可怜，有人说赵慧太狠心，马建国看着赵慧，眼神里满是担忧，怕她心软原谅周明。
赵慧终于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起来，别在这里跪着，丢你的人，也丢我的人。”
周明愣了一下，哭声瞬间停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赵慧：“妈，您还没原谅我吗？我都已经跪下道歉了，您还要我怎么样？”
“原谅你？”赵慧冷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讽刺，“周明，你以为你跪下道歉，我就会原谅你吗？你以为你拿出这张照片，我就会想起以前的情分吗？你错了，从你纵容吴芳和晓彤用德语骂我‘老太婆’‘笨木头’的时候，从你说我让你没面子的时候，从你觉得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你妈了，你妈在那天就已经死了。”
周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着嘴巴，想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赵慧。
赵慧继续说道：“你一直以为我只是个没文化、没见过世面的老太太，以为我只会做饭打扫卫生，你从来不知道，在你出生前，我是北师大外语系的德语教授，是国家派往德国的第一批交换学者，在柏林待了五年，我丈夫是国内顶尖的德国文学专家，我们家的书房里，有一整面墙的德语原版书，你小时候撕坏的那本《浮士德》，是我丈夫的老师签名送的，现在价值连城。”
“你以为铂悦府的房子是我卖了老家的房子买的？你以为我没存款？你错了，铂悦府的房子是用我丈夫留下的信托基金买的，我还有一套二环内的四合院，租金每年都有几百万，你和吴芳挥霍的钱，晓彤在德国花的奖学金，都是我的钱，你们一直花着我的钱，却还看不起我，辱骂我，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
赵慧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周明的心里，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慧，身体不停地颤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竟然这么厉害，竟然有这么多资产，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靠自己的能力过上好日子，没想到一直是在啃老，而且还啃得这么理直气壮。
周围围观的学生和老师也惊呆了，纷纷议论起来，原来这个看起来狼狈的男人是个啃老族，还不懂得感恩，大家看向周明的眼神里满是鄙视和嘲讽。
周明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在所有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愚蠢和自私，他再也没有脸待在这里，只能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赵慧没有再看周明一眼，而是对着马建国和几位老教授说：“各位，让大家见笑了，我们继续讨论研究中心的规划吧。”
说完，赵慧转身走进办公室，留下周明一个人在原地，承受着所有人的鄙视和嘲讽，而她自己，终于彻底摆脱了那个让她委屈了十二年的家，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 我给回国的孙女夹菜，她却用德语骂我，我反手收回亿万家产：麻烦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10
周明瘫坐在北师大中德文化研究中心的走廊地板上，西装裤膝盖处沾了灰尘和眼泪，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学生们投来的鄙夷目光和手机镜头的闪烁。
马建国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既生气又觉得可悲，他对着刚赶过来的学校保安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麻烦你们把这位先生请出去，这里是教学科研区域，不能让他在这里影响秩序。”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还在喃喃自语的周明，周明突然像是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挣脱，嘴里还大喊着：“我不出去！我要找我妈！赵慧你出来！你不能不管我！”
走廊里的学生们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原来这就是那个不孝儿子啊，之前看热搜还觉得夸张，现在一看真是名不虚传。”
“是啊，奶奶都那么厉害了还不知足，非要啃老，现在被赶出来也是活该。”
“你看他那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精英的样子，跟个无赖似的。”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周明的耳朵里，他想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被保安架着踉踉跄跄地往楼下走，路过大厅时，正好遇到几个来参观的德国学者，他们好奇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幕，马建国赶紧上前解释，脸上满是歉意。
赵慧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变小，才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刚才周明的哭闹没有在她心里掀起一丝波澜，反而让她更加确定，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赵慧，让你受委屈了，没想到周明会闹到这里来。”一位姓刘的老教授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同情，“以前只知道你为了家庭放弃了事业，没想到你家里还有这么多糟心事。”
赵慧放下茶杯，笑了笑：“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把精力放在研究中心上，咱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关于和德国慕尼黑大学合作开展交换生项目的事，我觉得可以先拟定一份初步的合作方案，下周我正好要去德国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到时候可以和他们的系主任当面谈。”
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过，马建国和其他教授们看着她从容的样子，心里都暗暗佩服，这才是当年那个在讲台上意气风发的赵慧，那个为了学术可以不顾一切的学者。
当天晚上，赵慧回到君悦酒店，管家王鹏早已在大堂等候，看到她进来，立刻迎了上去：“赵女士，您回来了，有件事需要向您汇报，今天下午铂悦府的物业给我打电话，说周明先生和吴芳女士已经搬离了那套房子，不过他们离开时把家里的一些家具和电器都搬走了，物业问是否需要追究他们的责任。”
赵慧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用了，那些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他们愿意拿就拿去吧，只要他们按时搬离就行。”
王鹏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还有，今天下午有位自称是吴芳女士的人给酒店打电话，说想找您，我按照您的吩咐，告诉她您不方便接听，她后来又打了好几次，我都直接挂断了。”
“做得好，以后不管是他们谁打电话或者来酒店找我，都不用告诉我，直接拒绝就行。”赵慧说完，便径直走向电梯，她现在只想尽快回到房间，整理明天要用到的学术资料，不想再为周明一家浪费任何时间。
回到房间后，赵慧打开电脑，开始修改明天要在学术研讨会上发言的PPT，屏幕上显示的是她研究了大半辈子的歌德诗歌，那些熟悉的文字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她知道，只有在学术的世界里，她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才能摆脱那些令人窒息的家庭琐事。
11
周明和吴芳搬离铂悦府后，一时之间没有地方去，只能拖着行李箱，带着周晓彤回到了吴芳的娘家。
吴芳的父母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房子只有六十多平米，两室一厅，平时只有老两口住，勉强还算宽敞，可一下子多了三个人，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吴芳的母亲王秀兰一开门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狼狈的样子，就皱起了眉头：“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在铂悦府住得好好的吗？怎么还拖着行李箱？”
吴芳赶紧挤出一个笑容，拉着王秀兰的手说：“妈，我们就是回来住几天，铂悦府的房子最近在装修，不方便住人。”
王秀兰显然不相信，她上下打量着吴芳，看到她身上的名牌包换成了一个普通的帆布包，脸上的妆容也花了，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别跟我撒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个热搜，说有个老太太收回了给儿子的房子，还冻结了账户，是不是你们家的事？”
吴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这件事连娘家都知道了，只能低着头，支支吾吾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秀兰听完，气得差点晕过去，她指着吴芳的鼻子骂道：“你是不是傻啊！赵慧那么好的婆婆，你不懂得珍惜，还跟你女儿一起骂她！现在好了，房子没了，钱也没了，你们活该！”
吴芳的父亲吴建军也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说：“周明，你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让你妈受这种委屈？赵慧为了你们付出了那么多，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她的？现在好了，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周明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任由岳父岳母责骂。
周晓彤站在一旁，小声地说：“外公外婆，我在德国的奖学金被撤销了，学校还让我退还两万五千欧元，不然就要起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王秀兰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在国外学了点德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骂你奶奶，能有今天的事吗？你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去，我们可没钱给你还！”
周晓彤听了，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拿出手机，试着给赵慧打电话，想要求赵慧原谅她，帮她解决奖学金的问题，可电话拨过去，却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又试着发微信，发现自己早就被赵慧拉黑了。
与此同时，赵慧正在出版社的会议室里，和编辑们讨论她的旧作《歌德诗歌研究》重印的事情。
出版社的编辑李娜拿着一本泛黄的旧书，激动地说：“赵女士，您这本书当年出版的时候就很受欢迎，现在很多高校的德语专业还把它当教材，这次重印，我们希望您能加一篇新的序言，跟读者们分享一下您这些年的经历和对歌德诗歌的新理解，相信一定会更受欢迎。”
赵慧点了点头，笑着说：“没问题，我这些年虽然离开了学术圈，但对歌德诗歌的研究一直没停过，也确实有一些新的想法想跟大家分享，序言我会在一周内写好发给你们。”
李娜高兴地说：“太好了！我们预计下个月就可以正式出版，到时候还会为您举办一场签售会，邀请媒体采访，让更多人了解您的故事和您的研究成果。”
赵慧没有拒绝，她知道，自己的经历或许能给那些为了家庭放弃自我的女性一些启发，让她们明白，无论到了什么年纪，都有追求梦想的权利，都不能失去自我。
几天后，赵慧完成了序言的写作，在序言里，她没有过多地抱怨过去的委屈，而是着重讲述了自己如何从一个围着厨房转的家庭主妇，重新回到学术圈，找回自我的过程，她还提到了歌德诗歌中关于“自我实现”的主题，鼓励读者们勇敢地追求自己的人生价值。
12
周明一家在吴芳娘家住了不到一个月，就被王秀兰和吴建军赶了出来。
原来，吴芳的哥哥吴强一家从外地回来探亲，看到周明一家住在家里，心里很不高兴，尤其是吴强的妻子李娟，更是直言不讳地说：“爸，妈，他们现在就是个累赘，住在家里不仅占地方，还影响我们的生活，你们赶紧让他们搬走！”
王秀兰和吴建军本来就对周明一家不满，被李娟这么一说，更是下定了决心，当天就把周明一家的行李箱扔到了门外，王秀兰叉着腰说：“你们赶紧走，我们家容不下你们这些白眼狼，以后别再回来了！”
吴芳哭着哀求：“妈，您再让我们住几天吧，我们现在真的没地方去啊！”
“没地方去也跟我们没关系，是你们自己作的，活该！”王秀兰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任凭吴芳怎么敲门，都不再开。
周明一家站在楼道里，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充满了绝望，他们手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连最便宜的旅馆都住不起了。
就在这时，周明突然想起之前马建国说过，赵慧每个月都会去中德文化研究中心参加学术活动，他心里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对着吴芳和周晓彤说：“我们去找妈，只要我们跟她好好道歉，她肯定会原谅我们的，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流落街头。”
吴芳和周晓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跟着周明，一起去了北师大中德文化研究中心。
他们赶到研究中心的时候，正好遇到赵慧和几位德国学者从楼里出来，准备去参加一场学术晚宴。
周明立刻冲了上去，拦住了赵慧的去路，哭着说：“妈，我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们吧，我们现在没地方住，没钱吃饭，您就帮帮我们吧！”
吴芳和周晓彤也跟着跪了下来，哀求道：“妈（奶奶），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周围的德国学者和研究中心的同事们都愣住了，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赵慧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三个狼狈不堪的人，语气平静却带着十足的威严：“我已经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的死活跟我无关。”
“妈，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啊！我是您的儿子啊！”周明哭喊着，想要上前拉赵慧的手，却被赵慧身边的保安拦住了。
赵慧看着周明，眼神里满是失望：“我当初就是太心软，才会一次次纵容你们，让你们觉得我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现在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赵慧转身就走，德国学者们赶紧跟了上去，其中一位名叫汉斯的教授忍不住问：“赵女士，他们真的是您的家人吗？您为什么不帮他们呢？”
赵慧叹了口气，平静地说：“汉斯教授，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无法弥补了，他们伤害了我太多次，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原谅他们了，而且我相信，只有让他们自己承担后果，他们才能真正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汉斯教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您说得对，尊重是相互的，他们不懂得尊重您，就不配得到您的帮助。”
周明一家看着赵慧的背影渐渐远去，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彻底失去了赵慧的帮助，他们瘫坐在地上，绝望地哭了起来，周围的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们，却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今天的下场，都是自己造成的。
13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半年过去了。
在这半年里，赵慧的生活过得充实而精彩，她不仅成功举办了中德诗歌交流会，还和德国慕尼黑大学达成了交换生合作项目，让研究中心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她的旧作《歌德诗歌研究》重印后，销量一路飙升，很快就登上了文学类畅销书榜，很多读者都被她的经历和对学术的执着所打动，纷纷给她写信，表达自己的敬佩和支持。
更令人高兴的是，赵慧还获得了“中德文化交流杰出贡献奖”，在颁奖礼上，她穿着一身得体的旗袍，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虽然已经六十八岁了，但精神矍铄，气质优雅，站在台上，从容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和对中德文化交流的看法，赢得了台下阵阵掌声。
而周明一家的生活则越来越困顿，周明自从被公司辞退后，就一直找不到工作，因为他的名声早就臭了，没有哪家公司愿意雇佣他，无奈之下，他只能去工地打零工，每天干着繁重的体力活，拿着微薄的工资，勉强维持一家人的基本生活。
吴芳也被单位辞退了，她试图去找其他工作，却因为之前的事情，没有单位愿意录用她，最后只能在一家超市当收银员，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周晓彤因为没有按时退还奖学金，被德国法院起诉，不仅留下了不良记录，还被学校劝退，只能回到国内，她想找一份和德语相关的工作，却因为诚信污点，一次次被拒绝，只能在家啃老，每天对着周明和吴芳发脾气，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一天下午，赵慧去超市买东西，正好遇到了在收银台工作的吴芳。
吴芳穿着超市的工作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她看到赵慧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想要装作没看见，却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赵慧推着购物车，从容地走到收银台前，把选好的东西放在传送带上，没有主动和吴芳说话，只是礼貌地对着她点了点头。
吴芳看着赵慧优雅的样子，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心里充满了后悔，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扫码、收钱。
赵慧付完钱，拿起购物袋，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她知道，有些人和事，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她不会再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也不会再给他们伤害自己的机会。
吴芳看着赵慧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终于明白，当初自己和周晓彤的所作所为是多么愚蠢，多么可笑，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个曾经真心对他们好的人。
赵慧走出超市，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温暖而明亮，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在等着她，她会继续在学术的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回到中德文化研究中心，赵慧看到学生们正在教室里热烈地讨论着德国文学，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她走进去，笑着说：“同学们，我们今天继续讨论歌德的《浮士德》，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学生们看到赵慧进来，立刻热情地鼓起掌来，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活跃，赵慧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充满了满足，她知道，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