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当年最大的误判:中国会放弃造航母,几年后辽宁号现身大连

午夜十二点,海浪轻拍着瓦良格号的舷侧,锈迹斑斑的甲板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金属光泽。"如果这艘船就这样烂在乌克兰,我会后悔一辈子。"贺鹏飞副司令员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几乎被海风淹没。

徐增平抬头望着这座庞然大物,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和压力压在肩头。

这是一场关乎国家命运的冒险,也是一段跨越两万海里的史诗航程。

01

刘华清坐在办公室里,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窗外的北京城已经亮起万家灯火,而他的思绪却飘向了远方的海洋。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情报简报,上面详细记录了乌克兰黑海造船厂那艘未完工航母的状况。

刘华清拿起杯子,茶水已经凉了,但他浑然不觉。

茶叶在杯底沉淀,仿佛岁月在他心中沉淀的执念。

1993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刘华清作为中央军委副主席,已经为中国海军的未来谋划了几十年。

自1970年他组织首次航母专题论证以来,这个梦想始终萦绕在心头。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下雨天,年轻时的他站在码头,望着苏联军舰驶过,心中暗暗发誓:中国也必须拥有自己的大国重器。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回忆,是参谋长的电话,告知乌克兰正式决定将瓦良格号对外出售。

刘华清放下电话,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可能是中国获得航母的唯一机会。

办公室的日光灯在他眼镜上投下清冷的光芒,掩盖了眼中闪烁的坚定。

"派团去乌克兰考察。"他在笔记本上写下这行字,笔尖在纸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隔壁房间传来电视新闻报道的声音,苏联解体后的乌克兰正处于经济困境,这个时机或许是天赐良机。

刘华清揉了揉太阳穴,几十年的军旅生涯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纹路。

他拿起桌上的照片,那是他年轻时在潜艇上的留影,那时的他已经在心中埋下了航母梦想的种子。

办公室的灯光下,他的决心更加坚定——中国必须拥有自己的航母。

02

1996年初夏,贺鹏飞副司令员的办公室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他刚刚接到消息,乌克兰已将瓦良格号的大部分设备拆卸下来,准备将几乎变成空壳的船体出售。

咖啡杯上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的思路却异常清晰。

贺鹏飞把玩着手中的钢笔,钢笔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就像他脑海中闪现的灵感。

他突然想到,既然官方渠道受阻,为何不尝试民间途径?

"能不能找一个香港的大老板,让他们先买下来?"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窗外的雨点敲打着玻璃,仿佛是命运在敲门。

贺鹏飞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这是他认识的一位商界朋友。

"我需要一个可靠的香港商人,为国家做一件大事。"贺鹏飞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给出了答复:"徐增平,港商,退伍军人,爱国,可靠。"

贺鹏飞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个名字,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小洞,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

两周后,在北京一家普通的茶馆里,贺鹏飞第一次见到了徐增平。

茶馆里弥漫着茉莉花茶的清香,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显得宁静而祥和。

徐增平穿着一件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成功商人。

"徐先生,我想请你帮国家办一件事。"贺鹏飞开门见山。

徐增平端起茶杯,茶水在杯中微微荡漾,映出窗外摇曳的树影。

"什么事?"徐增平的声音平静,但眼神却流露出好奇。

"买一艘航母。"贺鹏飞说出这句话时,茶馆里的背景音乐恰好停下,显得格外安静。

徐增平的手微微颤抖,茶水溅在桌布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深色斑点。

"航母?"他的声音充满不可思议,"我从来没有买过这么大的东西。"

窗外一群麻雀飞过,发出嘈杂的叫声,仿佛也在讨论这个疯狂的计划。

贺鹏飞轻轻点头:"不是一般的大,是真正的大国重器。"

徐增平放下茶杯,茶杯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头看向贺鹏飞的眼睛,从中读出了坚定和期盼。

"为国家做事,我义不容辞。"徐增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想起了自己当兵时的誓言,那种报效祖国的热血似乎又重新涌动。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在桌上投下一片光明。

03

1997年的澳门,街道上依然保留着葡萄牙殖民时期的建筑风格。

徐增平站在律师事务所门口,手中拿着刚刚注册的"澳门创律旅游娱乐有限公司"的证书。

公司名称中的"创律"二字暗含"曲线救国"之意,这是他与贺鹏飞开的一个小玩笑。

证书上的印章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这家表面上经营旅游娱乐的公司,实际上却肩负着买下瓦良格号的重任。

徐增平深吸一口气,澳门的海风夹杂着咸味,让他想起了自己即将踏上的惊险旅程。

律师事务所的门铃声响起,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出来。

"徐先生,您的公司注册文件都已经准备好了,祝您生意兴隆。"律师微笑着说。

徐增平点点头,心想这家公司的"生意"可能是世界上最特殊的一笔交易。

他转身走向街边的咖啡馆,一边整理着即将赴乌克兰的行程安排。

咖啡馆里播放着轻柔的葡萄牙法多音乐,墙上挂着澳门旧照片。

咖啡的香气与音乐混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超现实的氛围,就像他即将进行的任务一样不真实。

服务员端上一杯浓郁的葡式咖啡,咖啡表面的奶泡画着精美的花纹。

徐增平拿出一份文件,那是乌克兰黑海造船厂提供的瓦良格号资料。

他轻轻翻动着文件,生怕弄皱了这些珍贵的纸张。

资料显示瓦良格号排水量6.5万吨,全长306米,这些数字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照片中的瓦良格号静静地停泊在黑海造船厂,显得既威严又孤独。

咖啡馆里的时钟滴答作响,仿佛在提醒他时间紧迫。

徐增平掏出手机,拨通了贺鹏飞的电话:"一切准备就绪,我下周出发去乌克兰。"

电话那头的贺鹏飞轻轻地说:"记住,对外就说要建造海上赌场和娱乐中心。"

徐增平笑了:"放心,我会把这个故事编得连自己都相信。"

咖啡馆的窗外,澳门的夜色渐渐笼罩城市,霓虹灯开始闪烁。

他合上文件,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咖啡的苦涩在口中蔓延。

这场看似简单的商业交易背后,隐藏着多少波澜和风险,只有他自己知道。

04

1998年3月的基辅,寒风依然刺骨。

徐增平站在黑海造船厂的拍卖会场外,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形成一小片雾气。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西装口袋里的竞标文件,那是他和团队连夜准备的公海赌场计划书。

会场内热闹非凡,来自世界各地的买家汇聚一堂,都垂涎这艘前苏联航母的价值。

徐增平环顾四周,发现有几个亚洲面孔,可能是来自日本或韩国的竞标者。

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尽管外面的温度接近零度。

拍卖官敲响了木槌,会场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前方的讲台上。

"瓦良格号,起拍价一千八百万美元。"拍卖官的声音回荡在会场中。

徐增平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一千九百万美元!"他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定得多。

会场里有几个人转头看向他,眼神中充满好奇和疑惑。

"一千九百五十万美元!"一个西方面孔的男子举牌喊道。

徐增平咬了咬牙:"两千万美元!"

他的心跳加速,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个人的财力范围。

会场陷入短暂的寂静,拍卖官的目光扫视全场,看是否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格。

"两千万美元一次,两千万美元两次..."拍卖官的声音拖长。

徐增平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紧盯着拍卖官的木槌。

"成交!瓦良格号以两千万美元售予澳门创律旅游娱乐有限公司!"

木槌落下的声音在徐增平耳中如同雷鸣。

他做到了,至少第一步成功了。

会场外,乌克兰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瓦良格号锈迹斑斑的舰体上。

徐增平站在船坞边,望着这艘庞然大物,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这艘舰艇曾经是苏联海军的骄傲,如今却像一个被遗弃的巨人。

船身的锈迹像老人脸上的皱纹,记录着时间的流逝和历史的变迁。

徐增平掏出相机,为这历史性的一刻拍下照片。

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在寂静的船坞中显得格外清晰。

照片中的瓦良格号沉默而威严,仿佛在等待着新的命运。

徐增平将相机收好,转身走向办公室,准备签署最后的购买合同。

合同室里散发着陈旧的纸张和墨水的气味,墙上挂着乌克兰国旗。

"请问,您真的要把它改造成赌场吗?"乌方的签约代表好奇地问。

徐增平面带微笑:"是的,这将是世界上最独特的海上娱乐中心。"

代表点点头,但眼神中依然充满怀疑。

钢笔在合同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签下这个承载着重大使命的名字。

签约结束后,徐增平走出办公室,拨通了北京的电话。

"合同已签,瓦良格号正式属于澳门创律公司。"他简短地报告。

电话那头传来贺鹏飞欣慰的声音:"好,非常好。"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胜利时刻,徐增平的心头浮现出一个沉重的现实——亚洲金融风暴正在肆虐,他的资金链已经岌岌可危。

两千万美元的购买价格,再加上后续的拖船费用和各种手续费,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徐增平站在基辅寒冷的街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孤独。

远处的钟声敲响,宣告又一天的结束,而他的困境才刚刚开始。

他必须尽快找到资金来源,否则整个计划将前功尽弃。

深吸一口气,寒冷的空气灌入肺部,让他的思绪稍稍清晰。

"或许邵淳能帮上忙,"他自言自语道,"华夏证券有足够的实力接手这个项目。"

这个想法给了他一线希望,至少值得一试。

05

1998年10月21日晚,北京国贸中心的一家高档餐厅里,灯光柔和。

徐增平坐在角落的位置,不停地查看手表,等待着邵淳的到来。

餐厅里播放着轻柔的钢琴曲,服务员穿梭其间,端着精致的菜肴。

徐增平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不时瞟向餐厅门口。

他面前的水杯已经添了三次,反映出他内心的不安。

终于,邵淳推门而入,身着一套深色西装,举止沉稳,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徐先生,抱歉让您久等了。"邵淳伸出手,与徐增平握手。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握手力度适中,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徐增平微微点头:"能见到您已经很感谢了。"

两人刚刚落座,又一位客人悄然出现——正是海军副司令员贺鹏飞。

邵淳看到贺鹏飞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重量级人物出席。

贺鹏飞身着便装,没有任何军人的标志,但他的举止和谈吐依然透露出军人特有的气质。

"邵先生,这个项目对国家意义重大。"贺鹏飞开门见山。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在餐厅的嘈杂声中依然清晰可辨。

服务员送来了茅台酒,酒香在三人之间弥漫开来。

贺鹏飞亲自给邵淳倒了一杯:"这是一个唯一的机会。因为以前不会有人卖给我们,以后也不会有。"

酒杯在灯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如同贺鹏飞眼中闪烁的坚定信念。

"如果错过,我连自己都不会原谅。"贺鹏飞的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情感。

邵淳握着酒杯,酒精的热度透过玻璃传递到他的掌心。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这个决定的分量。

"我需要更多细节。"邵淳最终开口,声音中透露出谨慎。

徐增平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那是瓦良格号的详细资料和购买合同。

文件被餐桌上的水滴沾湿了一角,但这丝毫不影响其中内容的重要性。

邵淳仔细翻阅着文件,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餐厅里的灯光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加明亮,照亮了这三个为国家命运而聚集的人。

"这不仅仅是一艘船,这是中国海军的未来。"贺鹏飞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深意。

邵淳抬头看向窗外,北京的夜景辉煌璀璨,高楼大厦的灯光如同繁星点点。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一位曾经的老军人,常常讲述国家积贫积弱时的屈辱历史。

"我答应了。"邵淳的声音坚定而平静,仿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决定。

但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决定背后的分量有多么沉重。

贺鹏飞举起酒杯:"为中国海军的未来。"

三人的酒杯在空中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餐厅的灯光下,三张面孔上都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责任、使命与希望的交织。

这一晚,一个关乎国家命运的决定就此确定,而他们谁也不会想到,接下来等待瓦良格号的,将是一场跨越万里的艰难征程。

邵淳离开后,徐增平和贺鹏飞依然坐在餐厅里。

"邵淳最终买下了澳门创律的80%股权。"徐增平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如释重负。

贺鹏飞微微点头:"这只是开始,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们谁也没有说出口的是,美国已经开始干预,要求乌克兰中止与中国的交易。

窗外的夜色渐深,北京的灯火依然璀璨,见证着这个不为人知的历史时刻。

06

2000年6月14日清晨,尼古拉耶夫港口,天刚蒙蒙亮。

瓦良格号静静地停泊在码头,船身已经被清晨的阳光染成金色。

四年的等待,无数次的谈判和周旋,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一艘荷兰国际运输合约公司(ITC)的拖船已经就位,准备将瓦良格号拖离黑海造船厂。

码头上,徐增平和中方工作人员站在一起,望着这艘即将启程的巨舰。

船体上的锈迹在阳光下格外明显,像是岁月留下的伤痕。

海鸥在船顶盘旋,发出嘹亮的鸣叫,仿佛在为这艘船送行。

徐增平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他知道这一刻的历史意义。

"开始拖航!"港口指挥官下达了指令,声音在清晨的港口回荡。

拖船的马达轰鸣起来,黑色的烟雾从烟囱中喷出,在蓝天上留下一道痕迹。

粗大的钢缆绷紧,瓦良格号开始缓缓移动,离开它停泊了近十年的泊位。

码头上的工人们停下手中的活,抬头望着这一幕历史性的场景。

瓦良格号的船身在阳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覆盖了半个码头。

水面泛起涟漪,海鸥被惊起,在空中盘旋,发出嘈杂的叫声。

徐增平默默地举起相机,记录下这个难忘的时刻。

相机的快门声在码头的喧嚣中几乎微不可闻。

拖船的船长通过无线电向岸上报告:"瓦良格号已成功脱离泊位,开始拖航。"

码头上的乌克兰官员们表情复杂,既有释然,也有些许不舍。

毕竟,这艘曾经象征苏联海军实力的航母,从此将远赴东方。

徐增平转身与乌方代表握手告别,他们的手掌因为紧张而略显湿润。

"祝你们好运。"乌方代表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

徐增平微笑点头:"谢谢,它会有新的生命。"

码头上的告别仪式简短而庄重,没有太多的言语,但每个人都明白这一刻的分量。

瓦良格号渐渐驶离港口,向着黑海的深处前进。

徐增平站在码头尽头,久久不愿离去,直到巨舰的轮廓在地平线上变得模糊。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在接下来的航程中,瓦良格号将面临土耳其海峡的阻拦、大西洋的风暴,以及漫长的环非洲航线。

但此刻,他只想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第一步胜利。

阳光洒在他疲惫的脸上,港口的海风夹杂着咸味,轻抚他的面颊。

多年的奔波和努力,终于迎来了这一刻。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北京打来的。

"瓦良格号已启航。"他简短地报告,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简短的回应:"很好,密切关注土耳其海峡的情况。"

徐增平收起电话,深吸一口气,海风的咸味充满肺部。

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至少,第一步已经成功迈出。

07

2000年6月17日,土耳其海峡入口处,瓦良格号停在距离博斯普鲁斯海峡入口约两海里的地方。

浓雾笼罩着海面,使这艘巨舰看起来更加神秘和庞大。

拖船的马达保持着低速运转,船员们紧张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土耳其海岸警卫队的巡逻艇在不远处来回巡弋,灯光在雾中时隐时现。

拖船船长菲利普站在驾驶室,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情况。

他的额头上布满汗珠,尽管清晨的海风相当凉爽。

无线电突然响起,传来土耳其海岸警卫队的声音:"瓦良格号拖船队,你们被命令立即停止前进,退回黑海。"

菲利普放下望远镜,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他转向身旁的中方代表:"他们不让我们通过。"

代表的脸色变得严峻,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北京的紧急联系号码。

"土耳其拒绝我们通过海峡,要求我们退回黑海。"他简短地报告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指示:"原地等待,不要与土方发生冲突,外交渠道会立即介入。"

代表挂断电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走到甲板上,望着迷雾中的瓦良格号,这个庞然大物此刻显得如此无助。

船员们开始调整航向,准备暂时退回黑海。

就这样,瓦良格号被迫停留在黑海上,开始了长达16个月的漂泊。

拖船公司不得不让拖船拖着瓦良格号在黑海上不断地兜圈子,因为这艘无动力的巨舰无法停泊在任何港口。

船员们的生活变得单调而枯燥,每天除了值班就是睡觉和打牌。

一位菲律宾籍船员在船舱壁上刻下日历,记录着他们在黑海上漂泊的日子。

刻痕一天天增加,如同监狱中囚犯计算刑期的方式。

"我们已经不叫它瓦良格了,"拖船的菲律宾籍船长甘南对来访的记者说,"它的新名字叫'恶魔岛'。"

恶魔岛是美国的一个小岛,曾设有联邦监狱,关押着最危险的罪犯。

这个绰号形象地描述了他们被困在黑海上的处境,如同被囚禁一般。

而在北京和安卡拉之间,一场激烈的外交博弈正在展开。

中国驻土耳其大使姚匡乙被紧急召回使馆,接到了全面介入瓦良格号通过海峡事务的指示。

他的办公室灯光彻夜不熄,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和报告。

姚大使反复研读1936年蒙特利尔海峡公约的条款,寻找可能的突破口。

他的助手为他端来咖啡,已经是当天的第七杯。

"土耳其方面提出了哪些具体理由?"姚大使问道,声音因疲惫而略显沙哑。

助手翻开笔记本:"他们认为瓦良格号太大,没有动力系统和舵,通过海峡可能造成安全隐患。"

姚大使捏了捏鼻梁,思考着对策:"安排我与土耳其负责海洋事务的国务部长会面。"

与此同时,美国、日本、印度和台湾地区通过不同渠道对土耳其施压,企图阻拦瓦良格号通过。

这使得原本就复杂的局势更加棘手。

2001年1月30日,姚匡乙大使终于约见了土耳其负责海洋事务的国务部长米尔扎欧鲁。

米尔扎欧鲁办公室里摆放着精美的土耳其地毯和传统工艺品,墙上挂着土耳其海军的历史照片。

他详述了安全风险:"瓦良格号太大,且无动力系统和舵,若强行通过,可能造成触礁或搁浅,两岸奥斯曼帝国时期的宫殿和清真寺也可能被撞坏。"

姚大使仔细倾听,不时点头表示理解。

窗外的蓝天和博斯普鲁斯海峡的美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海峡上商船川流不息,唯独瓦良格号被阻挡在外。

会谈结束后,姚大使回到使馆,立即向北京汇报了情况。

他的分析是:"米尔扎欧鲁提出的安全问题并非完全是借口。而且,当时的土耳其政府是联合政权,副总理和米尔扎欧鲁所属的右翼民族行动党在瓦良格问题上持反对立场。"

电话那头的官员听完报告,陷入了沉思。

"继续努力,找到突破口。"最终,对方只是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

姚大使放下电话,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窗外,伊斯坦布尔的夜色已经笼罩了城市,远处的清真寺尖塔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庄严而神秘。

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而瓦良格号依然漂泊在黑海上,等待着命运的转折。

08

2001年7月,安卡拉的阳光炙热,土耳其总参谋长凯威里科鲁应邀访华。

北京的人民大会堂金碧辉煌,红地毯延伸至大门口。

凯威里科鲁穿着笔挺的军装,胸前挂满勋章,走进了会见厅。

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亲自接见了他,两人握手的画面被媒体捕捉下来。

会谈内容保密,但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双方在军事技术出口方面达成了一些协议。

土耳其军方的立场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8月24日,一个重大消息传来:埃切维特总理指示米尔扎欧鲁,准许瓦良格号通过海峡。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曙光,照亮了瓦良格号漫长的黑暗旅程。

然而,土方又提出了一系列技术性条件,共有20项,其中最关键的三项几乎难以满足。

首先是关于拖轮的要求:前有一艘大功率船拖拽、后有一艘船拽住充当"刹车",艏部、中间、艉部各有两艘辅助性拖船,并配备消防车。

其次是水文、天气条件:能见度不小于5公里、水流不大于3节、风力不大于5级。

最后也是最难以接受的,要求中国方面拿出10亿美元的"风险保证金"。

这个数字让北京方面感到震惊,但他们很快组成了工作组,成员来自国防科工委、外交部、交通部和最高法等机构。

工作组立即投入工作,开始逐个击破土方提出的条件。

其中,最难解决的是10亿美元的"风险保证金"问题。

姚大使再次走上外交前线,与土方展开了艰苦的谈判。

谈判桌上的气氛紧张,双方的文件和资料几乎堆满了整张桌子。

姚大使语气坚定:"这个数字过于庞大,我们需要一个更合理的解决方案。"

土方代表保持沉默,然后推出了一份协议草案。

就在谈判陷入僵局时,希腊政府出面做了国家担保,解决了这一棘手问题。

鉴于希腊与土耳其的特殊关系,这一举动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最终,双方达成了三条协议:一,瓦良格号通过海峡期间,对土耳其造成的一切损失,由澳门创律赔偿,如果澳门创律赔不起部分或全部,则由中国政府赔偿;二,赔偿金额由土方专家提出,由双方专家共同商定,如果出现分歧意见,由土方法律部门裁定;三,其他问题双方通过友好协商解决。

用于"刹车"的船租用了俄罗斯籍拖轮Nikolay Chiker号,马力达24800,远高于土方要求的16000马力。

在土方的协助下,其他船只也都配齐。

2001年10月31日,土耳其政府终于批准瓦良格号航母通过土耳其海峡。

这个消息传到黑海上的瓦良格号时,船上的工作人员欢呼雀跃,有人甚至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他们在黑海上漂泊了整整502天,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11月1日,博斯普鲁斯海峡风平浪静,晨雾散去,天空湛蓝如洗。

土耳其暂时关闭了这条世界上最繁忙的水道,为瓦良格号让路。

上午8时,瓦良格号在11艘拖船和12艘救难与消防船的前呼后拥下进入博斯普鲁斯海峡。

横跨海峡的两座大桥上各有40个武装警察,空中有三架直升机在巡逻,瓦良格号上也有直升机和警察,进海口的陆地上还有一辆大型红色救火车,伴随船队前行。

海峡两侧聚集了数十万围观群众,鳞次栉比的餐馆被占满,人们举起相机和望远镜,争相目睹这一历史性时刻。

瓦良格号庞大的身影在蓝天下显得格外壮观,船身上的锈迹在阳光下泛着红褐色的光泽。

16名领航员和250名水手与专家参与了护航工作,确保航行安全。

当瓦良格号穿越博斯普鲁斯海峡大桥时,有人担心航母会撞到大桥,但实际上,舰顶离大桥还有十多米高。

瓦良格号顺利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进入宽广的马尔马拉海,向着自由的地中海航行。

这一刻,标志着瓦良格号命运的重大转折,也预示着中国海军历史的新篇章即将开启。

然而,命运似乎还想再给这艘饱经沧桑的巨舰一些考验。

埃及政府拒绝瓦良格号通过苏伊士运河,迫使船队改变航线,向西由直布罗陀海峡出大西洋,绕过整个非洲大陆。

这意味着,瓦良格号的归途还要再绕行数千海里。

但此刻,没有人抱怨这额外的旅程,因为他们知道,家的方向已经确定,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09

2001年11月4日,爱琴海上空乌云密布,狂风呼啸。

瓦良格号的船队遭遇了自出发以来最恶劣的天气。

风暴来得又快又猛,浪高达到了惊人的七八米。

拖船上的船员们紧张地观察着海况,脸上写满了担忧。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连接瓦良格号与拖船的粗大钢缆在狂风巨浪中断裂了。

"缆绳断了!"拖船上的船员大喊,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

没有了拖船的控制,庞大的瓦良格号开始在风浪中漂移,向着埃维亚岛的方向漂去。

"紧急联系希腊海岸警卫队!请求救援!"船长在无线电中大声呼叫。

无线电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回应,信号在风暴中变得极不稳定。

船员们不顾危险,试图重新连接缆绳,但巨浪不断冲击着船身,使这项工作变得几乎不可能完成。

瓦良格号距离埃维亚岛的海岸线只有80公里,若是继续漂移,将面临搁浅或撞礁的危险。

希腊迅速派出救援直升机,在航母甲板上降落,将船上的七名船员护送到安全地带。

直升机在狂风中摇晃着降落在甲板上,旋翼掀起的气流让人几乎站立不稳。

机组人员冒着生命危险完成了救援任务,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

风暴持续了三天,瓦良格号在爱琴海上漂泊,命运再次变得不确定。

11月6日,一个悲剧发生了。

拖船Haliva Champion号上的水手Aries Lima在试图固定拖缆时不幸落水,尽管同伴们立即展开救援,但最终还是没能挽回他的生命。

这是瓦良格号远航过程中的第一个人员伤亡,给整个船队蒙上了一层悲伤的阴影。

Aries Lima的照片被贴在船舱墙上,船员们为他举行了简单而庄重的悼念仪式。

蜡烛在风中摇曳,照亮了船员们悲痛的面庞。

11月7日,风暴终于平息,3艘拖船和1艘希腊船只最终用拖缆固定住了瓦良格号,重新掌握了对这艘巨舰的控制权。

阳光重新照耀在爱琴海上,海面逐渐恢复平静。

瓦良格号继续它的西行之旅,向着直布罗陀海峡驶去。

11月20日,瓦良格号从爱琴海出发,向西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大西洋。

直布罗陀的岩石在阳光下显得高大而威严,仿佛在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进入大西洋后,船队经过加那利群岛的拉斯帕尔马斯,船员们远远地看到了岛上的灯塔和房屋。

岛上的居民也用望远镜观看着这艘奇特的船只,有人甚至划着小船靠近,想要一睹庞然大物的真容。

船队继续南下,向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驶去。

沿途,他们遇到了各种船只,从豪华游轮到简陋的渔船,都对这支奇特的船队投以好奇的目光。

有时,还会有军舰或侦察机在远处观察,显然是某些国家对瓦良格号的行踪保持着高度关注。

船员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只要不影响航行,他们也不予理会。

12月27日,瓦良格号抵达好望角,与早已等候在此的广州救捞局所属"穗救201号"拖船汇合。

好望角的海域波涛汹涌,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航道之一。

"穗救201号"的出现,让船队的中国船员们备受鼓舞。

这意味着,他们离家已经不远了。

两艘船的会合过程小心翼翼,因为海上的风浪随时可能造成危险。

当"穗救201号"成功接替外籍拖轮的任务,开始牵引瓦良格号时,船员们发出了欢呼声。

中国拖船的加入,标志着瓦良格号正式进入回家的最后阶段。

船队继续航行,穿越了印度洋,向着中国的方向前进。

船员们的心情越来越激动,甚至有人开始计算还需要多少天才能看到祖国的海岸线。

然而,这段航程依然充满了挑战。

瓦良格号不能抛锚、进港,因此,无论是顶替拖航,还是给外籍拖轮加油,都必须在航行中进行。

这种高风险的操作考验着每一位船员的专业素养和勇气。

在航路的最后一段,船队面临着是否经过台湾海峡的选择。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政治敏感性和潜在风险,两位船长决定避开台湾海峡,从台湾东部的公海上走,与台湾岛始终保持七八十海里的距离,向北进入东海。

这个决定虽然增加了航程,但最大限度地降低了不确定性风险。

在瓦良格号的整个航程中,从来不缺少"不速之客"的光顾。

从南非到日本,包括台湾地区,都不时有直升机、固定翼飞机和快艇靠近拍照。

但只要未对拖航造成影响,船队就不予理会,专注于自己的航行任务。

随着船队越来越接近中国海域,船员们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

他们知道,一个历时数年的伟大工程即将画上圆满的句号。

瓦良格号的回归,不仅仅是一艘船的归来,更是中国海军迈向新时代的重要一步。

10

2002年3月3日清晨5时,大连外海,天刚蒙蒙亮。

瓦良格号在6艘拖轮和1艘引水船的引领下,离开外锚区,开往内港。

海面平静如镜,天空中还挂着几颗残星。

远处的大连城市轮廓逐渐清晰,高楼的灯光在晨雾中显得朦胧而美丽。

船员们都站在甲板上,无论多么疲惫,没有人愿意错过这历史性的一刻。

他们的眼睛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海岸线,有人甚至激动得留下了眼泪。

经过两年的漂泊,跨越15200海里的艰难航程,瓦良格号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中午12时,瓦良格号靠泊在大连内港西区4号散货码头。

码头上早已聚集了大批工作人员和媒体记者,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虽然没有鲜花和掌声,但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欣慰和自豪。

这艘饱经风霜的航母,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流浪,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徐增平站在码头上,望着这艘由他"买下"的航母,心中百感交集。

当年在乌克兰签下购买合同时,他没想到这艘船的归途会如此曲折漫长。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贺鹏飞的电话:"老贺,船到家了。"

电话那头传来贺鹏飞欣慰的笑声:"好,很好!"

就在瓦良格号抵达大连港的同一天,澳门创律旅游娱乐公司注销了公司注册手续,宣布清算关闭。

这个为了购买瓦良格号而专门成立的公司,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悄然退出了历史舞台。

瓦良格号在大连港51区码头一停便是3年。

在此期间,它成为了一个开放的景点,任何游客皆可接近,并可合影留念。

当地居民和游客常常站在码头上,远远地望着这个"大家伙",猜测它的未来。

没有人知道,中国政府和海军对这艘航母有什么样的计划。

许多外国情报机构也派人前来观察,试图获取有关中国航母计划的情报。

但中方对此保持沉默,没有任何官方声明或计划公布。

2002年9月13日至21日,中船重工集团代表团飞往基辅。

代表团成员包括造船专家和军方代表,他们带着明确的任务前往乌克兰。

经过一周的谈判,中乌双方签署合同,中方以40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乌克兰方面提供的瓦良格号1981份图纸资料和1484组备品备件工具。

这些资料对于理解瓦良格号的设计理念和结构特点至关重要,为后续的改造工作奠定了基础。

回国后,中船重工组织了大量专家对这些资料进行研究和分析,试图掌握苏联航母设计的精髓。

与此同时,大连船舶重工在香炉礁建造了一个30万吨级的大型船坞,为瓦良格号的改造做准备。

2005年4月26日早晨,沉睡了三年的瓦良格号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在多艘拖轮的拖拽下,它缓缓离开原来的泊位,向着香炉礁新建的船坞驶去。

这一天,大连的天气格外晴朗,阳光照在瓦良格号锈迹斑斑的船身上,仿佛在为它注入新的生命力。

当天上午,瓦良格号进入大连船舶重工在香炉礁新建的30万吨级船坞。

船坞的大门缓缓关闭,瓦良格号开始了它的"闭关修炼"。

从此,瓦良格号对外界变得神秘起来,高墙和严格的保安措施使外人无法一窥其改造进程。

8月初,有人发现瓦良格号换上了中国海军灰的新涂装,改建工作正式开始。

在接下来的七年里,中国最优秀的造船专家和工程师日夜不停地工作,将这艘空壳航母一步步改造成一艘功能完备的现代化航空母舰。

他们面临着无数技术难题:动力系统的重建、电子设备的安装、飞行甲板的改造、舰载机的适配等等。

每一个问题都需要中国专家独立思考和解决,因为没有任何国家愿意在这方面提供帮助。

正是在这个过程中,中国积累了宝贵的航母设计和建造经验,为未来完全自主建造航母奠定了基础。

2012年9月25日,一个令全中国为之振奋的日子。

经过长达十年的努力,瓦良格号正式交付中国海军,更名为辽宁舰,舷号为"16"。

这标志着中国正式拥有了自己的航空母舰,成为世界上少数几个拥有航母的国家之一。

交付仪式庄严而简朴,没有过多的言辞,但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明白这一刻的历史意义。

辽宁舰的服役,不仅填补了中国海军装备的一项空白,更标志着中国海军战略转型的重要一步。

从此,中国海军不再局限于近海防御,而是具备了远洋作战的能力。

辽宁舰服役后,开始进行一系列的海试和训练,逐步探索航母编队的作战模式和训练方法。

中国自行研制的歼-15舰载战斗机也在辽宁舰上进行了起降测试,标志着中国成为少数几个掌握航母舰载机起降技术的国家之一。

而在大连船厂的另一个船坞里,中国第一艘完全自主设计建造的航母已经开始建造。

这艘后来被命名为"山东舰"的航母,承载着中国海军的新希望和雄心。

瓦良格号的传奇故事,从乌克兰的废弃船坞到中国的现代化航母,历经十余年的曲折历程,展现了中国人的智慧、毅力和远见。

它不仅是一艘军舰的重生,更是一个民族走向海洋强国的重要里程碑。

今天,当辽宁舰巍然屹立在大海之上,当中国自主建造的航母编队驶向远海,人们仍然会记得那个在黑海漂泊的瓦良格号,记得那些为航母事业默默付出的无名英雄。

航母之梦,终成现实。

中国的大国重器,终于扬帆远航。